在自己驾前这几位实权人物中,摄图唯一可确定其反隋态度一贯不变的就是可贺敦宇文般若。
然而,虽说突厥的可贺敦不同于隋朝的皇后,可以公开参与军政要务,且地位仅次于大可汗本人,但摄图却知道,和他的兄弟处罗喉,儿子雍虞闾,甚至亲信大臣窟合真相比,宇文般若手中掌握的实力是最弱的,自然她的态度也远不及其他几位重要。
除了可贺敦以外,摄图重点将支持他起兵反隋的希望寄托在了儿子雍虞闾身上。雍虞闾身为突厥王子,且是新组建军队的主帅,手中直接掌握着突厥几乎全部的军力,只要他站在自己这一边,即便一向亲隋的处罗喉和很可能持中立态度的窟合真二人都提出反对,也无济于事。
摄图独坐大可汗牙帐之中,满怀期望地等候着雍虞闾等人的到来,以会商决定是否起兵反隋,恢复他昔日草原霸主的地位和尊严,狠狠地教训一下杨广那个臭小子,出一出胸中这口恶气。
多少有些出乎摄图意料的是,可贺敦宇文般若并没有应召前来会议,只是派了身边一位侍女来向他报称身子不爽,告了假。这让摄图心头对今天这场会议的结果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待处罗喉等其他三人应召来到后,摄图首先向他们通报了高宝宁的死讯,并当即下断言道:“不用说,高宝宁是死在了隋军手中。杨广屡屡欺我,实在可恨!今日传召你们几位前来,本汗有意对杨广擅自派人深入我国境内刺杀高宝宁一事实施报复,不知几位做何想法啊?”
他有意在几位实权人物面前只含混地说出要对隋朝实施报复,却不径直说明要起兵反隋,为的是要让手握兵权的雍虞闾首先说出自己的心思,好堵住处罗喉的嘴。
哪知,也不知是雍虞闾没能猜透父汗的心思,还是他另有别的想法,听罢摄图的话,他却低头不语,没接摄图的话茬。
倒是一向亲隋的突利可汗处罗喉紧锁双眉,沉吟着说道:“此次杨广做事是做得过火了些。他至少也得先向大可汗提出要人,待高宝宁离开我国境内后,再动手杀人哪。我赞同大可汗的主张,应当立即致书杨广,对他私派军士入侵我国的行为严加申斥,并要求他做出相应的解释。”
窟合真却因半年前当面领教过杨广的蛮不讲理,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劝摄图道:“眼下还不能断言刺杀高宝宁的就是隋朝军士,更没有证据证明,刺客是杨广所派,是不是待将刺客的身份查实以后,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