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叶春秋道:“唐先生大才,谈吐风趣,陛下从唐先生这儿,受益匪浅。”
朱宸濠的脸色显得更加阴沉,这回显得默然无语,接着他拱了拱手,随即告辞而去。
看着朱宸濠转身离开,叶春秋的唇边浮出了一抹笑意,只是这笑很冷。
旋即,叶春秋也带着唐伯虎上了车。
待关上了车门,唐伯虎脸上的从容便一下子消失了,神色有着不安,幽幽地道:“那宁王……心思深沉……”
还不带唐伯虎说完接下来的话,叶春秋便徐徐道:“他当然心思深沉,正因为心思深沉,才会疑虑不安,你不能将他当做亲王,将他当做一个贼就可以了,任何一个贼,都会担心被人察觉,害怕东窗事发,你抽丝剥茧,将他身上的尊贵身份剥离出来,便能看出他真正的底细,方才我们故意敷衍,显然他并不轻松,现在要担心的不是我们,却是他了。”
唐伯虎这才感觉松了口气,点点头,觉得叶春秋很有道理,可又想,将堂堂的宁王殿下当做是贼,这……
唐伯虎不由道:“那么,镇国公,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
叶春秋眯着眼,似乎在细思,过了一会,淡淡道:“去找一个人,找到这个人之后,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一切,似乎都在叶春秋的步骤下进行,可令唐伯虎狐疑的却是,镇国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他想问,却又怕自己话多,令叶春秋不喜。
不过唐伯虎依旧深深的觉得,跟着叶春秋,使他很有安全感,因为自己无需有其他的考虑,只需按着他所说的去做就好了。
当年还是解元的时候,唐伯虎很期待自己将来登科之后,位列庙堂,读书人总是会有幻想,总觉得等自己做了官,就能悬壶济世之类。
到了后来,他命运蹉跎,与那一直希望触及的位置遥不可及,心里甚至极端不甘。
可是现在,当他阴差阳错地真正接触到了这个圈子,他却感觉自己简直弱爆了,简直就是渣渣一般的存在。
他甚至想象过,若是他当年真的登科,莫说做什么治国平天下,怕是要嘛随波逐流,要嘛就被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们啃得渣都不剩。
此时,他不由小心翼翼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却见叶春秋在沙发上阖目养神,一脸淡定从容之色,唐伯虎不禁想,那么这位镇国公呢?这镇国公小小年纪,却从这里头杀出来,脱颖而出,现在瞧他的气度,哪里像是少年,分明是一只潜伏在海中的毒龙,又像是一个举重若轻的棋手。
哎……可以说,他连个少年都不如啊,人生失败若此……
唐伯虎不禁有几分惆怅,只能默默地吁了口气。
马车到了一处华宅,才是停下来,叶春秋先是落车。
这华宅的门子见了叶春秋,显得有几分错愕,却还是连忙迎了叶春秋进去。
唐伯虎硬着头皮尾随叶春秋的身后,直至到了一处小厅,唐伯虎忍不住打量这里的装饰,这装饰,分明有一股暴发户的气息扑面而来,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就比如这小厅吧,虽然也挂着书画,可是寻常人悬挂书画,大抵还是颇有节制的,或者,将自己所喜爱的书画悬挂上去,可是这里的主人,显然并不在乎这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