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维伦自从出了石风城便一言不发。魏增向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齐维伦也没有多说。魏增从那几袋粮食中抓出一把放在手中一看,眉头一皱便也不再多问了。
古查一很热情的向齐维伦打招呼,却见对方爱答不理。古查一暗道一声怪人,便也不再理会了。
“魏增,这位齐先生几年不见可是越来越奇怪了。原来只是有些傻气,现在可是连话也不说了。莫不是他读书读多了,脑子给读坏了?”古查一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边修理断枪和断弓,一边向魏增说道。
“齐先生进城之前还好的很。只是刚进城时就有些不对劲儿,现在这样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在城里受了气吧。读书人和我们不一样,什么东西都爱憋在心里,都爱生闷气,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好了。”魏增说道。
“不过咱们这位齐先生人虽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很好心。能从那些乡绅手中搞到粮食也算可以了。那些铁公鸡从来是一毛不拔,要让他们出点东西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一样。”古查一说道。
“我们这里总算有粮食了,应该可以撑过几日。不过那城外的成千上万的人可是难以撑过去了。石风城不会救济他们,又被力量教派阻拦了这么多的时日,恐怕他们现在连逃荒到别处的力气也没有了。”魏增说道。
齐维伦仿佛听到了魏增的这番话,身子微微一震,闭上的眼睛争了起来,抬头看向魏增,稍微犹豫了一下向魏增说道:“魏小友,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说。”
魏增听到齐维伦的声音不知他为何会叫自己,于是转身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问道:“不知齐先生叫小子来有何见教?”
“我不过是一落魄的书生,哪还有什么先生,什么小子。我见你也是忠义之士,如不嫌弃自此我们便以兄弟相称。百无一用是书生,自此我也不想再作一无用的书生了。”齐维伦说着便抬手请魏增坐下。
“如果先生不嫌弃我是一个没有学问的武人,在下自然无不可。”魏增坐在了齐维伦的旁边说道。
“我稍微年长你几岁,便不客气当大哥了。贤弟虽然年小,但看样子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就这一分稳重在年轻人中就是很难得的。为兄有一些事不明白,想向贤弟询问一番。”齐维伦说道。
“不知大哥想要问些什么?难道以大哥的学识还有不明白的事情吗?”魏增也不矫情直接称齐维伦为大哥问道。
“不懂的实在太多了。我问你白日里那黄衣人所说的话可是真的?朝廷的苛政真的让人已经忍无可忍了,这城外的数万难民真的便没有活路了?”齐维伦有些激动地说道。
“这天下大势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所在的毅山从来便是人迹罕至之地。自从三年前建立营寨以来本来不过数百人,现在已经有几千人投奔到了那里。漠北本是苦寒之地,除了一些行脚商人,本来也没有太多中原人到哪里。可近几年却出现了大批的响马,十之**都是逃到漠北的中原人。还有更多的人到了占突人的部落里做苦工,为杂役都只是为了生存下去。中原本是富庶之地,我不知为何这么多人会离开富庶之地,到不适合人生存的漠北去。”魏增没有直接回答齐维伦,只是将漠北的一些见闻说了出来。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那你看这城外的难民可还有一条生路吗?”齐维伦问道。
“希望渺茫。他们逃荒到了这里本来就很辛苦了。如果他们在没得到救济就立刻往别的地方走去,可能还有一条生路。可这些人被力量教派阻拦了这么多的日子,余粮肯定没有了,也肯定没有力气再逃了。你看他们的目光,那已经是绝望到极点了。除非石风城能开仓放粮,不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魏增有些悲伤地说道。
“开仓放粮!他们一心只有自己,哪里会这么做。”齐维伦想起那些高官和乡绅的嘴脸气得一拳打在了地上。
“本来那些力量教徒在城里收买了一伙混混,又在城外聚集这么多的难民,打算里应外合攻打石风城。可他们一向只是追逐权力,视灾民为祸乱天下的工具。恐怕到时候就算攻下石风城,这些难民也要伤亡惨重。不过的确有一部分人可以活下来。我和查一把他们在城里主事的人打成重伤,没了接应单靠城外的人根本无法攻打石风城,因此他们现在离开了。”魏增继续说道。
“贤弟也是燕北人,难道不想救下这些人吗?”齐维伦突然说道。
“毕竟是同胞,自然想要救下他们。可我不是那种手眼通天之人,凭我一己之力又能如何?”魏增叹道。
“依我看来,也许只有拿下石风城,打开仓库,才能救下这些灾民。”齐维伦听到魏增说道话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