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江陵王曾率军收复东京,之后执掌天下兵马数载,依副元帅之见,这江陵王的带兵才略如何?”
景云丛最近几天也曾隐隐约约听到过江陵王投靠蒲州叛军的讯息,而今听柳毅问及江陵王的掌军才具高下,一时间不清楚他的真实用意何在,只得据实答道:“这江陵王年纪虽轻,但身负异禀,两年前初次掌军,便一举收复东京,若论其统军才略,应不在景某之下。”
“庆则,你可愿随为师到蒲州与那江陵王一战?”柳毅猛然转过身,向仍旧强跪着不肯起来的曾庆则发问道。
“那要看李大人放不放我走了。”曾庆则梗着脖子答道。
“哎呀呀,柳兄,原来你是想亲临战阵,平叛建功,为陛下分忧解难啊。”李进忠恍然明白了柳毅被他几次三番地建言皇帝要杀曾庆则,逼迫得已生离京避祸之意,心头顿时掠过一阵惊喜。
“中书令以为如何?”柳毅似笑非笑地盯着李进忠。
“这个,自然是好,这个自然是好。”李进忠虽已贵为尚父,但在柳毅面前,却端不住一点的架势,仍表现得像个释褐不久的小吏,手指间紧转着佛珠,恭维着答道,“柳兄肯亲往领军,何患蒲州叛军不灭?”
“那么就请中书令向皇上举荐曾庆则出任虢州刺史,在下愿亲率三千兵马即刻离京前往虢州,助他平叛。”
自从在他主持下,以清除大明宫中暗伏的张氏残党为目标的靖宫行动大获成功后,李进忠就把争揽朝中、宫中大权的下一个目标转移到了吴弼和曾庆则两个人身上。
吴弼手握羽林卫两万兵马,身负近卫重任,自然首当其冲是拦在李进忠争权路上的头号猛虎。尤其是最近李进忠听说,皇帝暗中授意吴弼在关内道范围内广罗技击敢死之士充入大明宫内卫,对此,他更是坐立不安,兼怀疑惧之心,视吴弼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拔之而后快。可吴弼是皇帝的亲舅舅,皇帝一登基,便迫不及待地把他调进京掌领禁宫宿卫,摆明了对自己放心不下,也充分反衬出吴弼在皇帝心目中占有何等重要的位置。想要从他手里夺权,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
而另一个目标曾庆则,相对于吴弼而言,就容易对付地多了。曾庆则虽是由东宫右庶子转任京兆尹的,但他背后站着的并不是当今皇帝,而是柳毅。据两年前那个令人难以忘却的上元之夜,柳毅自己亲口所说,他派曾庆则到东宫太子身边,是奉了先帝的旨意,半是出于暗中保护太子,半是基于权力制衡的需要。真是这样的话,皇帝断然不会视曾庆则为自己的心腹,委他以京畿重任不过是定鼎之初的过渡安排罢了。
有了这样的发现,李进忠才敢于把首攻的目标选定在了曾庆则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