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恩听纳玉到来兴儿竟然早在逻些城内时就冒作了睦王,不禁对眼前这个生得三分女相的宦者刮目相看,又见他执意要走,遂吩咐一旁侍候的下人道:“叫人去马厩中挑三匹快马候在府门外,记住,把白龙也牵来。再取些笔墨纸砚来,咱家要即刻起草奏折。”
待下人遵命退下后,于承恩方转过头,笑劝来兴儿道:“兄弟且稍候片刻,待我写下一道奏折,派军中校尉随你二人一同回京呈奏给皇上。知非、怀贞,兄弟在延英殿奉差,前途不可限量,你二人还不趁此良机多与他亲近亲近?”
项、王二人俱对来兴儿充作睦王入逻些晋见吐蕃赞普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听于承恩如此一,纷纷起身向来兴儿敬酒,借机打听其中详情。来兴儿见于承恩一口答允放行,一时高兴,不免多喝了几樽,待纳玉起身想拦时,他已然是有了六七分酒意。
一眼瞅见于承恩仍然伏在厅内一角的书案前刷刷起草着奏折,来兴儿挣扎着站起身,向项、王两位推要到厅外东司(厕所)方便方便,摇摇晃晃地走至书案近前,双手据案,身体前倾着对于承恩道:“大人如信得过的,尽可将奏折交由我转呈给皇上,就不必再劳烦他人了。”正着,不防胸中一股酒气儿直上来,他重重地打了个酒嗝,忍不住垂下头想缓一缓酒劲儿。
蓦地,书案一侧摆着的一方不大但却颇为精致的铜镇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梅花……”来兴儿喃喃地着,顾不得失礼,竟伸手将那方镇纸拿起,置于掌中,凑近眼前,细细端祥起来。
来兴儿一走至身前,于承恩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他只道是来兴儿喝醉了,也不以他这有些异常的举动为怪,头也不抬地仍旧伏案疾书。
“谁谓菊后无颜色,玉雪捧来一缕香。”
来兴儿诵读着掌中这方镌有梅花图案的铜镇纸上刻着的两行诗句,竟忍不住热泪盈眶,声带哽咽地向于承恩问道:“大人,这方镇纸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于承恩听到来兴儿带有哭腔的问话,才放下手中的笔,抬头诧意地看着来兴儿,莫名所以地答道:“故人昔日相赠之物,咱家喜爱他这咏梅的诗句,故而摆在案头时时把玩。怎么,兄弟你识得此物?”
“故人相赠?请恕的冒昧,敢问这位故人是男是女?”
于承恩见来兴儿问得分外急切,脑子里灵光乍现,失声惊呼道:“难道,难道你竟是来慎行的后辈?咱家本该早就想到的。”
来兴儿含着眼泪,用力地头:“来慎行正是先父的名讳,因家慈名讳中带有一‘梅’字,这两句诗便是当年先父作来题赠家慈的。的心中不解,先父赠予家慈的文房把玩之物,因何会摆在大人的案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