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下,一片潮水涌动,城头上,到处都是如荒原上的野草一般,密密麻麻。
很多士兵在呻吟着,虽然提前已经躲起来了,还是有暴露的胳膊,腿,挨了一箭,至于更加倒霉的,就是已经不会动的了。
“快,守住缺口!”脱脱推开守自己的护卫,一看,此时的明军,几乎就在眼前!
想要让士兵们组成人墙,挡在缺口处,似乎已经很难办到了,脱脱望着一旁的大锅,顿时就有了主意:“快,将水倒上去!”
此时,锅里的水,已经凉了,上面一层厚厚的羊油,本来是可以继续做晚饭用的,但是,脱脱这么一说,顿时,就有手下抬了起来,向着缺口处倒去。
水几乎在倒的过程中,就结成了冰,天气严寒,滴水成冰。
虽然城墙已经坍塌,但是,坍塌下来的泥土,还是组成了一个斜坡的。
以前陈风在用这战术的时候,是骑兵,靠着马快,冲击力强,一下就冲上去了,然后再下去。
而现在,冯国胜的军队,用的是雪橇。
在外面的土地上,用雪橇,而到了这缺口处,就需要扔掉雪橇,踩着泥土冲上去了,本来,这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而已,他们会飞快地跑上去,然后再冲上两边的城头,冲进城内去。
但是现在,当他们冲到了缺口处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是一个由厚厚的光滑的冰组成的一个斜坡了,他们想要跑上去,但是,没走两步,就摔了下来。
这个意外的困难,让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战场上暂时停了下来。
己方的军队已经接近了城墙,为了防止误伤,百虎齐奔是不能再用了,而己方的士兵,就在那缺口处,只要翻过去,就能冲进城里去,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他们在那里,拼命地爬,却根本就过不去,城墙虽然塌了,这斜坡也有一丈半高,一丈长。
场面,甚至有些滑稽起来,一名名的士兵冲上去,又都翻滚着滑了下来,他们在嘴里大骂着,却无可奈何。
等到这次战争结束,回去了之后,冯国胜郁闷地向陈风提起这个经过,陈风只说了一句话:“冰面更好啊,你的手下,直接踩着雪橇,不就冲进去了吗?”
雪橇不仅仅能够在雪地里使用,在冰面上也是一样,可惜,此时的冯国胜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攻进去了。
城头的守军,从密密麻麻的箭矢里爬过来,胆战心惊地伸出头去,接着,就不由自主地乐了。
对方在努力地向上爬,但是,他们却无法从缺口这里爬过来,这简直就是一种卖力的小丑表演一般。
脱脱没有笑,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用弓箭,把他们消灭掉!”
对方的弓箭已经停止了,而刚刚由于对方压制得太过厉害,所以,城头的弩机,弓箭,都没有还击。
现在,那些暴露在缺口处的敌军士兵,简直就是活靶子。
脱脱一声令下,城头上箭矢如雨,一直都被压着打,如今,己方也终于体会到了一种胜利的甘甜。
那些明军士兵,一看攻城无望,跑得也挺快,四散开,城头的箭矢,只干掉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退回去了。
“怎么回事?”冯国胜终于怒了:“现在,和林城就在眼前,我们却无法打进去?”
“将军,那个缺口处,被鞑子用水给浇成冰了,我们爬不上去。”前锋将领戚祥说道。
此时的戚祥,还不怎么出名,无奈应天的局势复杂,朱元璋只能将戚祥调到了这里。
在后世,戚祥也不是很出名,唯一出名的,是他有一个争气的子孙,叫做戚继光。
现在,戚祥就遭遇了失败。
“狡猾的鞑子!”冯国胜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前来援助冯国胜的负责操作碗口铳的指挥官鼎铸也非常无奈:“将军,我们的碗口铳,只能轰开城墙,但是,城墙坍塌的泥土,肯定是要落到两边的,我们无法移走。”
碗口铳也不是万能的,以前,这么办就行了,谁能够知道,鞑子居然把那里,变成了一个冰面。
北方天寒地冻,在草原上,更是如此,冬季异常寒冷,现在,领兵的都是南方的将领,他们对此束手无策。
难道,一路奔袭过来,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望着远处的那城池,冯国胜的眼睛里满是愤怒。
“或者,我们可以试着挖地道,一直挖到城墙下面,这样再放火药,就可以把城墙炸飞上天,那里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斜坡了。”一名将领说道。
反正他们只管挖地道,放火药的事,是由鼎铸来负责的。
“现在,天气这么寒冷,土地冻得僵硬,怎么挖地道?”冯国胜立刻就否决了这个提议。其他的将领又提了几个想法,没有一个能用的。“要是我们可以把那里的冰融化,就好了。”一个将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