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在这军事研究所里,一支火铳,人们都希望它更为便捷,又希望,它拥有更大的威力,可这在从前,是无法想象的,原因无他,因为受限于材料的原因,当火铳威力越大,就需要放置更多的火药,可火药过多,威力加强,火铳的铳管若是不够厚重,就难免会有炸膛的危险。
而一旦铳管的厚度增强,那么……轻便,就无从提起了。
要嘛,这火铳硬生生的成为了两个人抬的‘大家伙’,威力不小。要嘛,一人可以操作,可威力却是有限。
而蒸汽研究所的材料,一日千里之后,这些,就不成问题了。
还有许多机械的原理,几乎都是从整齐研究所照搬来的,效果显著,随着蒸汽研究的深入,几乎西山关于所有技术的研究,其实都在腾飞。
现在……这武器陈列馆里,则玲琅满目的挂着各色各样的火器。
有铳身狭长的鸟铳,有比之从前更加便捷的三眼火铳,每一种火铳之下,都有专门的介绍,其精度、射程、威力,以及射击所需的时间,都有详细的介绍。
乃人台与张咏等人,进入这里,看的眼花缭乱,这些生员们,安静的看着一个个陈列的武器,除了火铳,还有各色的战刀、长毛,弓箭……这些武器,各有各的特点,那锋刃,在烛火的照耀下,寒芒阵阵。
乃人台的眼睛,放出了光来,他看着一柄战刀,眼睛已经离不开了。
张永的兴趣,却在火铳上,那狭长的一柄鸟铳,其制作,可谓是巧夺天工。
方继藩能感觉到,许多人的喉头在滚动。
这都是一群热血青年,最爱的是打打杀杀,看到心仪的武器,便如看到了绝色的女子一样。
这个世上,并非每一个人,都如方继藩一般,脱离了低级趣味。
方继藩微笑“现在,师祖给你们出一道题。”
所有人都看向方继藩。
来到了西山,他们才方知,这位开宗立派的师祖,是何其的伟大。
他们在大漠里时,对于方继藩,虽有记忆,却并不深刻,可自打来了这里,任何一个师生,哪怕是西山最寻常的农户,或是在书院里兜售红薯的小贩,提及到了师祖,都是一副眼睛放光的样子。
人在这封闭的环境里,每日潜移默化,成日听到的,都是对师祖的歌颂,自然而然的,他们的内心深处,已播下了种子,所有人恭恭敬敬的看着方继藩“请师祖出题。”
方继藩背着手,笑吟吟的道“将来,你们让他们组织人马,一路西进,遭遇到了罗斯人,用什么武器,最好。”
乃人台眼睛放光,取了墙壁上的一柄弓箭来“自是用骑射,只要有足够精良的弓箭,保管让那罗斯人,落荒而逃。”
张咏则目光灼灼的指着那鸟铳“这鸟铳,若是它所记录的威力和射程,当真不是吹嘘,想来,比之弓箭更厉害。”
“用这样的战刀……”
“我看……”
方继藩用心的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最后,方继藩咳嗽。
所有人便都默不作声了,洗耳恭听似得,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我看,只有乃人台说对了一半。”
方继藩继续道“大漠实在太广阔了,哪怕是有朝一日,你们迈过了西域的黄沙,迈过了乌拉尔山,到了罗斯人的平原,若不依靠战马,也是无法快速机动的。”
“既然如此,那么骑射,确实是攻城略地的最有利战法。”
乃人台顿时红光满面起来,能得到师祖的夸奖,真的很不容易啊,师公王守仁,那般厉害的人,这西山书院,没有一个人不佩服他的,可是……师祖不是经常背后说他相貌平平无奇,资质平庸吗?
方继藩随即又道“可是……”
一说到可是……
乃人台的脸色,就变了。
方继藩骂道“你这狗东西,就只知道骑射吗?我来问你,大漠之中,能集齐起来的骑兵,能有多少?”
“这……”乃人台沉默了片刻“可有十万。”
“对,十万……十万善于骑射的勇士,可只凭十万人,能一路西进吗?这骑射,一个寻常人,哪怕是自小进行练习,若是资质平庸,尚且不能做到熟练,我看,这十万人里,滥竽充数的,也不再少数,真正有资格骑射的,有三万人,就已是了不起了。可是其他人呢,这女真诸部,还有蒙古诸部,人数不下数十万户,上百万人口,难道人人都能骑射?”
“因而,你这狗东西,只答对了一半,骑射,可以有。可要骑马作战,却还需要有一样根本不需要反复练习,就可以轻易使用的武器,哪怕是一个农夫,只要会骑马,三天之内,便可以熟练使用的武器,这样的武器,才是西进之中的神兵,可是,我真的很失望哪,你们这么多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回答正确。”
…………
手术很成功,不过在外头守了太久,看来,今天只有两更了,剩余的一根,过一段时间会加倍补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