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家,我家在东边,顺当!”
“大河向东流啊,正好淹了你家啊!”
……
他们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在极力的推销自己的院子——毕竟,常走这条山路的人都知道,头水过后,再等上个把小时,这车就能过了,进村留宿的,一般都是外地的,不会走山路的!
“上我家!”一个老汉伸手拉住木加一:“我儿子在家了,赶明儿个可以帮你们把车开过去……不要钱!”
他这话一说完,就有人拆台了:“别听他的,明儿个都不发水了,谁还用他开车!上我家!”
木加一认出这老汉是那会儿在河岸边看热
闹的大爷,问:“一宿多少钱?”
“连人带车……洗车,三百!”老汉举出三根手指头。
“行……”毛线刚想说三百不贵,木加一就重重捏了下她的手腕。
“太贵了……便宜点!”木加一还价:“一百五!”
说着望向别处:“行还是不行,不行,我们就去别人家了啊!”
“你们要一孔窑,还是两孔窑?”
“俩!”毛线脱口而出,这她能听懂,就是一个房间或者两个房间的意思。
“一孔就够了!”木加一瞥了她一眼,冷声道。
老汉犹豫了下,道:“你看你俩这一身的泥,得总洗一下吧,再加点?烧热水也得费碳不是?”
“一百八!不能再多了!”木加一道。
“成吧!”老汉咬牙道:“俄就看你这个孩儿人不赖,换了旁人这个价可不行了!”
“谢谢大爷!”木加一牵了毛线的手跟着老汉往家走去。
“你放开我!”毛线低声道。
“你想让人知道你是一个人,再半夜爬窗户把你抱走了,在这深山里生上十个八个的孩子……”木加一贴着她的耳朵道。
毛线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身子紧贴着木加一,向里头挤去。
“出息!”木加一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背着书包,衬衫搭在肩上,走得很是潇洒,昏黄的灯光下,他嘴上的两撇小胡子得意地撇着,一跃一跃的,几乎要蹿上脑门了!
老汉家一共有六孔窑,最东边的一间就是给他俩住的。
“洗澡在小院里。”他指了指南边的小房子,又指了指旁边的矮下去一截的小砖房,道:“茅房也那儿!”
“好!”木加一先进去,边边缝缝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叫毛线进去:“都调好了,你进去洗吧,我在外边候着。”
毛线点头,瞧着门板很薄,又让他往外边挪了几步。
木加一依言照办。
刚进去,门又打开了,毛线喊他:“那……你还是近一点吧!”
木加一就知道她害怕了,在离门口一步的地方站定:“我就这儿守着,你好好洗!别着急!”
“谢谢你!”毛线点头:“待会儿你洗的时候,我也帮你守着!”
木加一哼了一声,这小东西,当谁都跟她一样啊!
毛线洗得很快,换下来的脏衣服直接丢了不要了,觉得晦气。
木加一见她拎着一个袋子出来,问:“干嘛呀?”
“这衣服得烧了去!”
“嗯?”木加一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