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远一大早就出去买了牛皮纸和麻绳,在酒店的房间内将他从天津带来的烟、酒、茶、小八件一一包好,弄得方方正正,齐齐整整的,再用麻绳系了,装在两个大点的纸袋里,拎着出门了。
他打了一辆出租,在杜云家所在的小区外边绕了好几圈,最后在十点整,准时敲响了杜云家的门。
此时,杜宗明和应英俩人闲得无聊,在卧室的床上架起了桌子,摆了一盘棋,正杀得激烈呢,谁也不肯动。
“快开门去!”应英拢了下肩头的披肩。
“那你不兴玩赖啊!”杜宗明极不情愿地起身,却又低头瞅了眼棋盘,似乎要将自己的布局印在脑子里。
“哎呀!你个老东西!废话真多!”应英很是不耐烦踢了他一下,手里举着一枚“卒”正思索着往哪儿走呢!
“你那是已经过河的卒子,没有退路啦!”杜宗明作为一个老棋手,对付应英这样的菜鸟,自然是不在话下。然而作为一个丈夫,他又不得不敛着点,给自家媳妇留点颜面……这棋下得着实窝囊呀。
“小卒过河顶大车,顶大车……”应英双目紧盯棋盘,余光却瞥向杜宗明的脚丫子,等他一转身,直接将他那边的车抓过来放在自己的马腿下。
“马走日,马走日……”应英对着棋盘比画了下,一脸的胜券在握,“老东西!看我不踩死你!”
听着门口的动静,应英又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老杜,快点的!你再不走我就替你走了啊!”
事实上,也没有多大声,这一使劲,胸口就扯得疼,应英又没有自虐倾向,哪里舍得使那么大劲喊呀!她还得留着劲儿多活几日呢!
故而,王鑫远这边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杜叔!是不是应姨叫您呢?您去看看吧!不用管我。”王鑫远直接挤进来,随手将门扣上,一点都不拘束,就跟回自己个儿家似的。
“没事!喊我下棋呢。你这是……”杜宗明已经蒙圈了,他下意识地朝王鑫远身后看去,确认他身后只有门,并无他人:“一个人来的?”
“对!我来看看您和应姨!”王鑫远站定,掂了下手上的袋子,看了眼鞋柜,问,“杜叔,要换鞋吗?”
“不用,不用!”杜宗明回神,拉了他一把,“快进来坐!我去喊你姨来!”
他这话音未落,应英已经出来了。
“你说你……”应英看着杜宗明身后的王鑫远,后面的话就没音了。
“孩子过来看我们,刚到!”杜宗明一把拽住应英的胳膊。
“啊!”应英干笑了一声,掰开杜宗明的手,道,“我去穿件衣服!”
“来,孩子,过来坐!”杜宗明伸手接过王鑫远手里的纸袋,道,“大老远的,还提这么些东西干啥!”
“这不赶着过年了嘛!一点儿心意!”王鑫远笑道,他只是向前挪了一小步,看着仍是站在门口。
“哎呀!你这孩子,过来坐呀!”杜宗明从茶几下找出空调遥控器,开了暖风,笑道,“我们这屋里比你家里冷吧?”
杜宗明这边说着话,眼睛却不停地往屋里瞟,总不能让他俩人搁这儿干唠吧?
“你喝点什么?有茶,还有速溶咖啡……”杜宗明随口问道。
“不用忙了,杜叔。我说几句话就走!”王鑫远道。
他本就长得高大,又穿了大衣,显得整个人更加修长,这么个大个子往哪里一杵,这屋里一下子就满了。这让杜宗明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