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对陆翊臣而言,只能做,不能说。
但事到如今,郁安夏显然是不求个明白不罢休。
他将自己和她手里的水杯都放到了身前玻璃桌上,拉过她坐到自己大腿上。
陆翊臣环着她的腰,挺翘的鼻尖贴了贴,他呼吸间清洌滚烫的气息尽数拂在她脸颊上:“真想知道?”
郁安夏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只丢了一个眼神,你说呢?
陆翊臣嗓中溢出愉悦的低笑声,伸手在她臀上轻拍一下:“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中时参加过市里一个专门慰问福利院和敬老院的志愿者队伍?”
陆翊臣第一次见郁安夏,就是在福利院里。
那家福利院是恒天慈善基金会赞助修建的,那日,他和几个相关领导去福利院视察。
当时在那片绿茵茵的草坪上,那么多陪着小孩子玩耍的志愿者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如花一样的青涩却迷人的笑颜,落在眼里灿烂又夺目。
谈不上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见钟情,但印象确实深刻,以至于后来他会让人刻意打听她所在志愿者队伍的动向,会在不忙的时候经常单项偶遇悄悄看她,也在志愿者名册上看到了她的名字,知道她叫Ziana……
好感似乎就在一次次看到她陪着那些孩子和老人时耐心又和善的模样里越来越深。爷爷的一位外国老友也是珠宝设计师来国内拜访,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拜托早已退居幕后的他出山帮忙设计了一条项链。项链上有他们两人的名字“Carlos&Ziana”,是只有他知道的关于暗恋的那点小心思。
那时候他觉得这种朦胧的感觉很美好,并没有想着刻意去打破,甚至是介入她的生活。
直到一年多后,她高三。高考前夕,他回茗城高中拜访他曾经的班主任、那时的高三年级教导主任谢林。
他临走前,谢主任送了他一本当年的茗城高中校刊十周年纪念版,他随手翻了下,看到一篇英文散文,下面落款人是“Ziana”。他觉得巧合便问了句,谢主任指向正抱着一大本考卷从窗外经过的年轻女孩:“喏,就是她,我现在带她的英语,很努力的学生,高一刚进来的时候英语经常不及格,这三年突飞猛进,高考正常发挥肯定是高分。”
他顺着谢主任的视线,再次看到了女孩儿明媚的笑颜和那随着步伐在空气中飞舞的马尾。
从那时起,他知道她叫郁安夏,也对她有了更多的了解和关注。
陆翊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但那晚不省人事的她差点被朱天磊带走,他脑子里轰然就炸开了。那时出手对付朱天磊要冒很大的风险并不明智,但他还是那么做了。他们第一次那晚,他原本打算带郁安夏去医院洗胃,可她像个妖精一样缠了上来,理智真正崩塌是在听到她嘴里无意识地喊“翊臣、翊臣”,他不知道是幻觉听错了,还是他给自己的冲动找了个借口。也是从那时起,他才意识到爱情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关注里悄悄来临,合二为一那一刻先前并未考虑过会早婚的他就想着要为她披上嫁衣,而不是因为她有了孩子才决定结婚。
听他娓娓道来,不知不觉间,郁安夏已经满脸泪水。
原来,她暗恋他的这十年,并不是只有她在一厢情愿唱独角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也在注意着她。
她是从福利院出来的,了解里面不为人知的酸苦,所以上了高中后一次偶然接触到志愿者队伍就义无反顾地参加了。只是她被郁家收养后,真心待她的人只有郁叔平,郁老夫人是极不喜欢她的,所以她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经常跟着其她志愿者给福利院或者敬老院捐钱捐物,那些钱都是她攒下来的压岁钱和零花钱,之所以用英文名字不用真名,是怕碰上熟人让郁家人以为她在外面乱花郁叔平的钱。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细节,后来会引起这么多误会,郁安夏感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造成他们五年前分崩离析的根本原因不是那条项链,也不是郁美芝的那两张照片,更不是郁老夫人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挑拨之言。是他们本就不成熟,又彼此缺少沟通、不够了解。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要想在婚姻里给爱情持续保鲜不是喜欢就足够的。
她忽然觉得前两天陆澜馨说的话很对,分开五年,或许是福非祸,否则谁也不知道他们对彼此的爱会不会在日复一日的囚笼里渐渐湮灭。现在的他们学会自省自己学会更加信任,再复合,爱情没有走,时机刚刚好。
郁安夏眨着动人的杏眸,笑意狡黠:“所以,你早就暗恋我喜欢我了?还那么闷,都不告诉我?”
如果以前他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爱她,她也不会费心猜测,反而将自己弄得神经兮兮。不过想来也正常,她被薛黎误导之后不也没去问他直接就要离婚了吗?那时的陆翊臣如果会把喜欢时刻挂在嘴上,那就不是他了。就连回国后,他们也是经历了几番波折还要靠着孩子的助攻才慢慢互相敞开心扉的。
没有确定对方的心意之前,很多人都不愿意先开口,就怕成为主动的那一方失了先机,而不巧,他们俩是同一种人。
陆翊臣微微蹙眉,耳根飞红,但看在郁安夏眼里,却十分可爱。
原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止她会害羞脸红,威严又正经的陆大老板也是一样。
郁安夏调皮心起,伸手在他滚烫的耳垂上轻捏了下。
“别闹。”陆翊臣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明亮地墨眸如炬般望进她眼里,“现在听到了,满意了?”
“满意是满意,就是可惜那条项链了。”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是他暗恋时就准备好的礼物,意义非凡,结果却被郁美芝拿去戴了,想想就生气。就算再拿回来,她也觉得膈应。
现在不用说,她已经猜到那条项链估计是薛黎捡到然后给郁美芝的,两人早有勾结。
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扫兴的人,郁安夏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想要撤回,后腰却被往前一勾一带,陆翊臣性感的薄唇贴了上来,带着湿意的舌尖顺利挑开齿关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