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她在经历一遍之前的痛苦，她也完全可以承受。

反正这世间最大的苦难她都承受过来，可谓是真正的刀山火海都走过了。

深吸了口气，云锦缓缓迈开脚步，大步踏上了下一层台阶。

‘不管什么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我送夫君上登仙台。’

云锦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在她双脚完全站在下一层台阶的时候，周遭忽然变得一片苍茫。

云锦仿佛置身于一片灰褐色的烟雾中，这股烟雾算不上多么浓郁，但却止不住的往她鼻孔里钻，她下意识的以为这烟雾是毒雾，然而在吸食了片刻之后，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云锦这才放下心来，不再理会这些烟雾，转身看起了四周。

这里就像是混沌初开时候的景象，让人莫名的有些恐惧。

“有人吗？”

云锦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这一次，她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所以少了许多恐惧，若不是身上的疼痛还太过煎熬，她嘴角甚至已经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最后二十七层台阶的考验，似乎要比之前轻松的多。

“姑娘，你恨吗？”

忽然，虚空中传来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云锦急忙心神一敛，环视四周清喝道：“谁！你是谁？”

“别紧张，我是天道！是这片天地间的主人，请回答我的问题，你恨吗？”

云锦冷笑一声，淡淡道：“我不恨！”

“不！你恨，在你五岁那年，一伙山贼闯进了你的寨子，当着你的面杀了你的父母，还将她们的尸体暴晒于荒野，你竟然说你不恨？”

那苍老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屑和嘲讽，似乎在讥笑云锦的虚伪。

云锦俏脸涨的通红，一段她这么多年拼劲全力想要忘记，却怎么也没办法释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好，那山贼恶毒的笑容每每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就有种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心思，她怎能不恨？

“姑娘，你恨吗？”

那道身影再度如同复读机一般响起，只是这一次，云锦再也没有了说不恨的勇气，那山贼的音容笑貌每每浮现，她内心就多出一丝暴戾。

“我……恨！”

良久，云锦痛苦的低下头，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很好！你恨，你的确该恨，你心中的恨太多了。”那苍老的身影仿佛很满意云锦的回答，接着笑道。

“你胡说！我只恨那山贼！”云锦抬起头大声反驳，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尖锐。

“哦？”

那声音忽然再度变得玩味，冷声道：“你十二岁那年，你相依为命的妹妹不小心将你推入河里差点溺死，你当时打的她体无完肤，你恨她！”

“不！我不恨我的妹妹，我不恨……”云锦大声反驳，可是这一次，她的反驳却是那么苍白，又那么无力。

思绪回到十二岁那年，她和云汐在河边玩耍，忽然，云汐一把将她推进河里，当时年纪稍年长一些的云锦只当是妹妹贪玩，加之差点溺死的恐惧，上来之后痛揍了一顿云汐。

她承认，在她痛揍云汐的时候，心里是有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