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萧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吩咐两个孩儿上前见过父王,尔后冲郭衍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与杨广并肩向正阳宫正殿走去。
“阿么,近来母后身子不大好,加之前两天朝中高仆射的元配刚刚病故,你等会儿见了父皇母后,说话要小心些,尽量别提及江南的政务,晓得了吧。”萧厄虽在隋朝长安生活了十几年,可说起话来仍带有儿时的口音,轻声提醒杨广道。
“母后的身子没有大碍吧?”杨广一听说母亲独孤伽罗的身体欠安,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住了,关切地问道。
“自从仁寿宫回到长安以后,母后就时常感到身子困倦,可又睡不安稳,特别这两天听说高仆射的夫人病故,母后一夜能睡一两个时辰已算是难得了。”萧厄凑近杨广身边,用低得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本来母后连元旦举行宫宴的精神都没了,还是父皇再三劝说下,才勉强参加今天宴会的。”
“怎么这么严重?我记得母后服用了白草之后,病情不是已有好转了吗?请太医进宫来看过了吗?”杨广面带忧色地问道。
“几拔太医都来瞧过了,可没有一人能开出有效的方子。”萧厄眼见两人已走到了正殿殿口,遂停下脚步,提醒杨广向殿内通禀一声。
杨广恍然省悟,忙躬身报名道:“儿臣奉诏回京,特来向父皇母后请安。”
殿内传来独孤伽罗的声音:“是阿么回来了?快进来吧。”
杨广趋步在前,萧厄跟随其后,夫妻二人前后相跟着走进了大殿。
大殿内参加今日宫宴的人并不多,除了居中并肩端坐的杨坚、独孤伽罗外,还有杨坚的两位嫔妃——宣华夫人陈氏、宜华夫人蔡氏陪侍在一旁,左边为首的位置坐着太子杨勇、昭训云氏,在杨勇下首给杨广夫妻留有副座位,右边为首的座位上坐的却不是朝中首辅,时任尚书左仆射的高颖,而是内史令,杨坚的另一位族弟广平王杨雄和他的夫人,在杨雄夫妻下首,坐的是时任门下省纳言的苏威夫妻。而太子杨勇的三个儿子,杨昭、杨简兄弟等皇孙皆坐在其父母身后第二排的位置。
杨广夫妻一同向父皇母后施礼问安之后,却听杨坚说道:“阿么接诏后能于今日返抵长安,想必这一路上没少辛苦,去见过太子和两位宰臣后就和厄儿一同入座吧。待会儿,两位夫人还要代朕敬你两碗酒,以壮行色。”言下之意,竟有要杨广立即动身北上的意思。
杨广心中一凛,觉得北境的局势未必像自己想的那么乐观,遂躬身答了声是,与萧厄两人依次见过了太子及两位宰臣,回身刚要入座,又听母后独孤伽罗吩咐身边的宜华夫人道:“你让个座,叫阿么坐到我身边来,我们娘俩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