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千阶之拜

“师弟，你疯了么？师傅现在正是闭关思破大光明高境的关键时刻，你这样上去只会打扰他老人家。”镜悟大师吃了一惊，赶紧上去拦他，却被明悟大师一把甩开。

“禅宗的大光明境界无外乎慈航普渡以救众生，我祖如来肉身饲虎是为天人大境，焉知救人不是破境？”明悟大师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往上走。镜悟大师听了他的话愣在了当场，却也没再阻拦。

“静悟，让他去吧。明悟说得没错，我禅宗最高境界便是舍己精神！论起佛理参禅，我们都不及明悟师弟啊！”澄悟大师在远处轻叹而道。

“唉，这个明悟师弟啊，冷眉冷眼的，却向来是外冷内热。”镜悟大师跺了跺脚，忽而展颜笑道，自幼在寺中长大至今，他们是最了解这个师弟了。

“师傅，弟子明悟求见。”

金顶下方，明悟大师合什跪拜于风雪之中，虔诚地说道。在他心里，师傅就是神，他相信师傅能听见这世间的苦难。

“山下之事我已知，汝告之，开朱门，尽凡力，拜千阶，去吧！”半晌之后，一个悠然空灵的声音从金顶之上传来，给人一种遥远却又清晰的奇异感觉。

“尽凡力，千阶而拜？可是，师傅，那少年时日无多……”明悟大师乍闻言一喜，可听了六慧大师的话，却又吃了一惊，“尽凡力”是指不许用任何其他的手段包括真气功法在内，只许像凡人朝圣一样，一阶一阶地跪拜上台阶，来到这金顶之上。

可那朱门至普华金顶何止两千玉阶？那是足足五千阶啊。

况且还要跪拜而上，别说能否走完，就算走完了，怕是叶流枫也要死掉了。

“言语道断，心行灭，我知你心，不必说了！”六慧大师的语声悠悠传来，随后再不说话，周围一片静默。

“是，师傅！”明悟大师合什而拜，再不多说，转身下山而去了。

云岚依旧抱着脸上黑气愈来愈浓的叶流枫跪在那里，无动无息，泪水已经在脸庞上被寒风吹凝成两行冰晶，她依旧不动。

灵台已经模糊，神志一片混沌，她还在咬牙苦忍，她相信，如果六慧大师真是怜惜世人的智者，便会看见她所做的一切，看到生命流逝的苦难。

“隆隆隆……”

两扇关闭了三天的朱门，在时隔恍若三年之后，终于再度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