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这些人下手吧,着重注意那个王敬,这个人很有可能有问题。”马五吩咐道。
“你是说,这份名单,其实就是这个于青提供的?而在此之前,他先是支走了两个唯一见过他的人?”马六也想到了这一点,很有可能是这样,但现在却没有任何的证据。
“很有可能是这样,而于青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们,能交代的,他都交代了,接下来就让我们不要再去追查他了,反正就算我们不死心,也依旧抓不到他的把柄。现在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那个王敬又是怎么回事?他跟于青又是什么关系?这种事情,偷偷的把信塞过来不是更好吗?又为何非要给我们留下一个这么明显的线索?”马五依旧疑惑着。
不过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部署。
跑了这三个人,虽然很重要,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无关大局的,他们的根基已经没有了,而且经过这件事情,他们想必也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
前提是官府放弃了对他们的追查,至于他们的家人,这个只是看看家庭成员的组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家中没有老人,只有妻妾幼小,这说明了什么?
这个家,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家,只不过这个家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牵扯进了一件什么样的案子里。
当然,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对。
准确的说,这个家应该是他们的第二个家,妻妾孩子都是真的,都是他们的,但这却不是他们唯一的家,不是他们的原配,而是用在表面的,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快的撤离,而不去理会家中的这些妇孺幼小。
很丧心病狂,但是却又很正常,这种事情别说是他们,暗卫也能做的出来。
所以马五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能说,这些人的命不好。
果不其然,刘苏两人的家属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被抓到底是什么原因?
但律法是残酷的,虽然现在已经废除了很多严酷的律法,但是在谋逆罪这一方面,依旧是照搬了之前的条款。
甚至很多年都没有过改动了,而且百姓也并不觉得这一律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当然,不觉得不妥,是因为这事没有落在他们身上,特别是像现在这种情况,刘苏两家人就觉得他们很冤枉,因为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干,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谋逆罪,并不是管你干没干的。
唐律规定,犯罪者,家属应包庇,帮其隐瞒罪证,案发无罪,谋逆案除外。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谋逆罪,其他的杀人也好,放火也好,家属知道了,就要包庇他,就算不帮忙消除罪证,也不能去举报,举报的话是要受罚的。
而谋逆罪的话,不举报是要受罚的。
而谋逆罪的处罚,就是诛族。
所以说,在这个时候无论他们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在这一刻,他们就是有罪的,没有什么可辩的。
就算是皇帝大赦天下,这个类别的人也不会被赦免。
看似残酷,看似不讲人情,其实也就是对天下的一种威慑。
在谋反之前,你要先想一想自己的家人,你是否做好了让全族陪你一起去死的心理准备?
这在很大程度上制止了一些谋逆案的发生,当然,威慑力更大的是对于普通百姓而言。
历史上真正的农民起义的又有多少?哪些又不是被逼无奈之后才选择的起义?
真正的造反大派,还是那些官僚集团,他们有权,也相对容易得到兵权,造反的成功率也比较高,所以他们做了。
“哎,一个个被假象迷惑了双眼的人,为了那些所谓的利益,就可以至家人于不顾。”马六叹了口气。
这个事他没什么想说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虽说有时候他们做的事情都差不多,但两者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一个是为了根本不可能成功的私利,一个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为了百姓可以更安稳的生活。
对方做的那叫作死,他们做的,那叫奉献。
同样的事情,不同的立场,结果自然不同,这就是为什么有人会成为英雄,有人会成为狗熊的原因。
“没办法,命就到这里了,谁也怪不得。”马五同样感慨了句,但也只是在私下里这么感慨一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去干预这件事情,也不会去替他们说任何的好话。
冤枉的人,这世上还有一大堆,还有更多值得他去开口求情的人,他们是冤枉的,是不知情的,难道那些为了国家而奉献的人,他们就是应该的吗?
事情的概述,随着天色的转亮,也逐渐的传到了李元吉那里。
而对于这份概述,李元吉也只是简单的看了下,并没有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