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认为,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必要。”裴蕴着实不愿在此多做逗留,简短地敷衍一句后,便起身向高颖告辞道,“高仆射,下官正随晋王清查顾生谋逆一案,今日西市出了一件意外,与此案有极大的关联,晋王现正在西市等着下官呢,请恕下官不能奉陪了。”
“晋王查的是逆案,老夫正要向皇上禀明,重新彻查的猫鬼一案你能保证不是惊天逆案吗?”高颖面沉似水,不肯放裴蕴离开,衙署公堂上的气氛登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裴蕴见高颖动了怒,心里不禁发了毛:高颖是皇帝最倚重和信任的大臣,自己可万万惹他不起。这么想着,他停下脚步,堆起满脸的笑容劝高颖道:“高仆射请息怒,非是下官不愿彻查猫鬼一案,实是徐阿尼死后,此案已然告破,没有继续查下去的必要了。”
高颖当即反驳他道:“徐阿尼虽死,可她装扮猫鬼屡屡潜入越国公窃取的那些财货都去了哪里,你查过没有?再者,徐阿尼何以会装扮成猫鬼行窃,是否有人在背后主使她这么做,这些,你查清了吗?”
裴蕴被高颖诘问得张口结舌,一时答不上话来,心中却不服气地暗想:若是你了解了实情,恐怕也不会揪着猫鬼案不放了吧?眼见是今天如不向高颖作出些暗示,自己断难脱身,裴蕴心念一闪,拱手对高颖说道:“回仆射,徐阿尼既死,身为猫鬼一案的苦主越国公事后并没向下官提出追回失窃财货的要求,且下官奉旨查案,圣上也没有驳回下官呈递的结案奏章,下官以为,此案就此结案并无大错,至于仆射方才所提之事,请恕下官无能,不能给仆射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高颖盯了裴蕴一眼,顺手拿起身旁几案上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水,径直问裴蕴道:“裴都记室是想劝老夫莫要彻查此案了,是吗?”
“下官不敢,但请仆射相信,下官对仆射决无恶意。”裴蕴躲避着高颖的目光,说道。
“并非老夫一意孤行,要为难裴都记室,实是老夫蒙皇上信任,托以国是,若不能替皇上忠心效命,助皇上消除肘腋之患,着实难以心安哪。”高颖意味深长地对裴蕴说道,“裴都记室既受皇上面命,委以清查猫鬼一案的重任,应和老夫所怀的是同样的心思吧。”
“下官深荷皇恩,忠心报效朝廷自是下官的本份。”裴蕴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嘛,今日老夫请裴都记室来,是想请裴都记室协助老夫继续清查猫鬼一案,直至将此案的来龙去脉彻查清楚为止。”高颖见裴蕴面有难色,还欲开口推辞,遂冲他摆了摆手,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晋王那里我会去知会一声的,你只负责带人查案,至于其它的事,统由老夫一人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