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监视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他,是吗?”张衡冷冷地问屈突通道。
“是啊,当初发现方士宏时,末将还满心以为捉了条大鱼,谁知几年监视下来,却发现他就是个穷酸的士子,不像是个有份量的角色。”屈突通不明白杨广和张衡为何偏偏只对方士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嘟囔着答道。
“这几年来,你们从未发现过关自在在长安城内活动的迹象吗?”杨广在心里牢牢记下了方士宏这个名字,继续向屈突通问道。
“去岁太子殿下奉旨审讯逆臣刘鲂时,末将也参与了。当时据刘鲂供述,关自在曾屡次派人潜入他府中,向他传达指令。并且刘鲂供述,从来都是关自在主动找的他,他却不知到哪里去找关自在。可惜呀,刘鲂不久就死了,否则从他嘴里还能审问出更多有关关自在的消息。”屈突通说着,惋惜地摇了摇头。
杨广今天是第二回听人说到舒国公刘鲂多次接受过关自在下达的指令了,不知为何,他竟忽然想起了十几天前在弘圣宫正殿上咬舌自尽的苏仪儿:苏仪儿是刘鲂生前安插于宫中的眼线,这一点毋庸质疑,且从那只恶鬼找他帮忙,在临德殿外的房梁上吊挂女人所穿亵衣这件事上推测,多半那只恶鬼正是以苏仪儿暗中充当刘鲂在宫中眼线一事要挟他为非作乱的,像充当外臣在宫中眼线这样的事,他确信,是刘鲂和苏仪儿之间最大的秘密,可那只恶鬼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王爷,如此看来,舒国公刘鲂在关自在眼中的份量还不轻嘛,居然劳动他亲自向刘鲂下达指令,并且还不止一回。”张衡听了屈突通的禀报,似有感慨道。
杨广陡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见屈突通没什么更多的事情要向自己禀报的了,遂向他说道:“屈将军既已来找本王报到,不妨就留下一同听听此案其它方面的查案进展情况吧,也好心中有数,日后不至于几路人马相互冲突。”
屈突通领命,重又坐回了下首。
“建平,信州那边传来什么新的讯息没有?”杨广转向张衡,问道。
张衡这才想起,怀里还揣着一封虞孝仁请营州驿站用六百里加急发回王府的书信,一边摇摇头,表示鲜于罗和萧萧目前还没有消息报回,一边从怀中摸出书信,起身呈给了杨广,向他解说道:“下官一时给忘了,这封信三天前就已到了王府......”
杨广知道这几天张衡同时要兼顾维持京城治安和协助自己清查关自在一案,百忙之中不免有一疏,并没责怪他,面带微笑地从张衡手中接过书信,展开观瞧。
看着看着,杨广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将虞孝仁写来的这封信看罢,顺手交给张衡,气哼哼地说道:“建平,你也看看罢。这个高连升是不打算再回长安来了。”
张衡展信观瞧,看罢虞孝仁这封向杨广控告高连升在高句丽国境抛下自己,独自回国的信,立马起身,拱手向杨广再次致歉道:“请王爷治下官办差疏漏。阅罢虞将军这封书信,使下官想起一件事:高连升也住在亲贤里,且与梅氏兄弟的家宅仅有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