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面无表情地走到安若溪面前,递给她一个绢袋。
“你是个聪明人,自应明白本宫的意思:三日之内,在宫中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自我了断吧。”独孤伽罗淡淡地说出了自己召见安若溪的真正用意:要逼她自尽。
“臣妾初次晋见娘娘,不知犯下了什么罪过,尚请娘娘明示。”安若溪手握绢袋,面色苍白地问独孤伽罗道。
“若依本宫的本意,本该五年前就处置了你,也算是你和阿纵有缘,能替他生下了个儿子,不枉多在世上活这几年。怎么,你不肯主动服下这绢袋中的药丸吗?”
“臣妾昔日虽侍奉过前朝千金公主几天,但自问从未做过对不住朝廷、娘娘和晋王的事,今日娘娘要臣妾自行了断,总得叫臣妾死个明白吧。”安若溪产后身体十分虚弱,又因心中怨怒,浑身颤抖着恳求独孤伽罗道。
“来人哪。”独孤伽罗懒得和安若溪啰嗦,转头冲殿内的侍女吩咐道,“安若溪既不肯遵旨,尔等就助她一臂之力吧,到大兴宫外找个妥当的地方,今日就送她上路吧。”
月盈、月桂等四名侍女应声“遵旨”,呼啦围了上来,向殿外推搡着安若溪。
安若溪一急之下,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陡得分开众人,向前扑倒在殿内的台阶下,几乎是怒吼着叫道:“娘娘既要若溪去死,若溪今日索性就一头撞死在娘娘跟前吧。”话音刚落,便一头撞向面前石头砌成的台阶之上,刹那间头破血流,身子向旁边一歪,当场昏死了过去。
饶是独孤伽罗亲身经历过许多大的场面,也被眼前陡然而起的变化给惊呆了。半晌才醒过神来,用手指着昏倒在台阶上的安若溪,心慌意乱地吩咐几名侍女道:“还等什么,快抬她出去,到宫外找个僻静的地方埋了!”
几名侍女明知安若溪还没死,慑于皇后的震怒,并无一人敢开口提醒独孤伽罗,急忙上前,四人合力抬起安若溪就往殿外走去。
四名侍女只顾低头抬着安若溪出殿,不料迎头差点儿和一人撞了个满怀,走在前面的月盈、月桂二人忙收住脚步,抬头望去,几乎同时惊呼出声道:“晋王妃,怎么是你?”
在安若溪跟随何柱儿进入正阳宫之后不久,执意要在正阳宫门外等候安若溪平安出来的晋王妃萧厄便感觉到情况不妙,遂趁何柱儿带安若溪入宫晋见皇后,不在眼前的空当,有意吓唬把守宫门的几名小宦者道:“我有十分紧要的事要面见母后禀陈,尔等如不放我进宫,过会儿母后怪罪下来,都是你们几个的罪过。”
这几名小宦者虽都识得萧厄是极受皇后宠爱的晋王妃,但方才听他们的头儿何柱儿讲得明明白白:皇后娘娘明确交待,只单独接见安若溪一人,便都赔着笑劝阻萧厄道:“王妃别难为小的们成不成?要是您真有紧要的事要进宫回禀娘娘,那就等我们何头儿出宫来,您跟他说去。”
正在这时,萧厄依稀听到从正阳宫正殿的方向传来几声女人的叫嚷声,心下一急,也不理会几名小宦者,迈步就往里闯。
那几名小宦者自净身入宫当差以来,哪见过这个阵势,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拦也不是,放也不是,稍一犹豫之时,萧厄已疾步闯进了正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