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睡意未消,躺在床榻上睁开迷离的双眼盯着杨义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鲜于罗说没说,我府里出了什么事?”
“回殿下,目下五更方过,宫门尚未开启,鲜于罗是唤开宫门,托守门的禁军带话给末将的。”杨义臣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晋王府多半是出了紧急之事,鲜于罗才会如此焦急地唤开宫门,催促杨广回府的。
杨广此时头脑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听得杨义臣回话称目下刚过五更时分,心中着实不快,勉强翻身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嘴里念叨着:“鲜于罗这厮,越发得不会办差了,一大早地就跑来催我回去......你回头禀告长姐一声,就说我不便打扰,已出宫回府去了。”边说边顺手扯过件袍服穿上,跟着杨义臣一路出了弘圣宫,径直朝大兴宫门外走去。
大兴宫门外,果然见鲜于罗独自一人神色焦急地正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不时地扭回头,向宫门内张望一眼。杨广请杨义臣在宫门内留步,自己迈步出宫,走至鲜于罗身后,没好气地问道:“府里出了何事,一大清早地跑来搅我的好睡?”
鲜于罗回头见是杨广说站在自己身后,顾不得躬身行礼,即将杨广拉至宫门外一个无人的所在,压低声音禀报道:“王爷,府里昨夜出了件奇怪的事,王妃特命小的一早来催王爷回府处置此事,请王爷速随小的回府去吧。”
杨广此时睡意虽已消去了大半,却因昨晚睡眠严重不足,隐隐地觉得两边的太阳穴刺痛,一面跟随鲜于罗向晋王府的方向走着,一面沉着脸问道:“奇怪的事?什么奇怪的事,你且说与我听。”
“是,是。回王爷,昨夜三更天起,不知是什么人在咱们府外锣鼓喧天地吵闹了整整一夜,非但吵得王妃和小王子几乎一夜未曾入睡,而且搅扰得安承衣她......”
“若溪,她怎么了?”杨广闻言陡地一惊,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生怕安若溪有孕在身,出个什么闪失,一把扯住鲜于罗的手,催问道。
“王爷莫急。安承衣动了些胎气,小的奉命来请王爷回府前,王妃已替她把视过脉象,说是尚无大碍。”鲜于罗因急于引着杨广返回晋王府,答得有些大喘气儿,见杨广问得如此急迫,忙不迭地改口安抚道。
“张须陀,还有你,你们这些护卫都是做什么的,半夜三更地有人在府外敲锣打鼓吵闹个不停,你们就不知道出去制止?再者,京兆衙门和禁军巡夜的军士就任由着他们在府外吵闹不休吗?”杨广不免动了几分肝火,抬高嗓门儿冲鲜于罗质问道。